以徐家庄村的乡村公路为界,路的右手边已经全是汪洋大海,低矮的棉花和番茄等作物,早已经淹没在洪水之下,而即将成熟的玉米和向日葵在水里只露出小半截头,已经被冲得东倒西歪,在水中形成了孤岛一样,一眼望去全是水,村民已经无法分清哪里是自己的庄稼,哪里是别家的庄稼,“都在水中泡着呢。”卢占福说。
乡村公路的左边庄稼还郁郁葱葱,已经三天了,一台挖掘机还在乡村公路当中筑起一道新的防线,洪水已经从地势较低处漫过了乡村公路几十米,“路右边的地右边的地已经保不住了,力争保住左边的的地,让农民的损失降低到最小。99年的那场洪水,徐家庄村的庄子就遭遇了毁坏,不能让悲剧重演。”柳毛湾镇镇长鲁明学表示。500多名已经奋战了人机都已经奋战了三天三夜,都非常疲惫了,进展比较缓慢,可洪峰还没有完全过去,剩下的地能保住多少,村民的心里的疑问都没有底。
“驻沙湾某部队来了300人,县武装部预备役来了100人,西戈壁来了60人……”当日中午14时,来自沙湾县四面八方的力量向柳毛湾镇集合,一部分人赶赴徐家庄村,一部分人赶赴雷家庄村,看着一辆辆军车开进庄子,村民脸上露出了这些天难得的一丝笑容。
“一个排一段护堤,7米7米的推进,在挖掘机筑成的房堤基础上,再加高两层沙袋。”一道徐家庄村抗洪现场,洪水之大也超出了驻沙湾某部队官兵的意外,洪水随手可能漫过乡村公路,淹没路左边的万亩良田,每一个战士心里都清楚多争取点时间,人民的生命财产损失就会小点。
接到命令后,各个连队迅速赶到指定位置,一字排开,迅速筑起新的防洪大堤,一个小时的时间,徐家庄村子薄弱的2公里防线已经被被重新加高到2米,整齐划一的编织袋层层叠叠,讲已经漫过路的洪水牢牢阻挡在了右边。
而在雷家庄村有延绵五公里的防线需要加固,预计当晚洪峰要经过雷家庄村。“报告首长,左边800加固,右边500加固……”100多名官兵也在加紧驻防,不断有人汇报着进展,截至到下午19时,延绵十几公里的防线重新驻了起来。
抉择
舍土地?保土地?
7月27日和28日,当这个难题第一次次摆在柳毛湾党委书记李良面前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做出了“保土地”的决定。
对于祖祖辈辈依靠种地的柳毛湾村村民来说,土地就是他们的命根子,这上面不仅种植他们的粮食和经济作物,还承载着他们几辈人的希望,“没有了土地,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每次与农民交流时,不少农民都这样表示。
直到7月29日凌晨4时,击退第四次洪峰的时候,李良书记还是坚持自己“保土地”的初衷,可是当第五次洪峰以猝不及防地速度出现在面前时,防洪大堤被旁边皇渠村蔓延过来的水,来了个内外夹击。
堤上有500人的生命,堤下是上千亩良田。洪水就在面前,不容多想。
“舍土地,保庄子,保人。”李良迅速指挥堤坝上村民撤离,500人刚一撤离9公里堤坝,第五次洪峰已经越过堤坝奔涌而下,500人全部撤离到了安全地带,而一辆推土机没有来得及撤离,很快被淹没在了洪水中。
从防洪堤上撤离下来的村民中,一名妇女跪在乡村土路边就嚎啕大哭起来,她家的地被决堤的洪水全部淹没,“我的地,我的地全完了。”其他的村民看着自家被淹的土地,也都跟着难过起来。
“只要人在,家就在,一切都会好起来了。”一位年长的村民安慰着大家。
这场洪水对于现年45岁的柳毛湾镇皇渠村村民闫学兵来说,毁掉了他今年全部的希望。7月29日当晚,闫学兵110亩地,全部被淹,第二天,站在成了一片汪洋大海的田地,闫学兵连进到地里去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从村路一眼望过去,自己家的田地已经淹没在一片汪洋大海中,110亩地的打瓜子,眼看还有一个多月就有收成了,可是现在全都泡在水里了。年初,闫学兵从信用社里贷了11万的款,再加上自己的一点积蓄,22万元全部投入到了地里,闫学兵当时计划着,按照中等产量计算,他家这些地也能收回了40多万,还清贷款后,还有些盈余,可以给儿子积攒点娶媳妇的钱,还给明年上大学的女儿积攒些学费,他和老伴还有点盈余,可以回多年没有回去的老家走一走看一看。
这场洪水,让全部的希望成了泡影。根据以往的经验,这样的洪水要想完全消退,至少还要10余天,“这么长的时间这些打瓜和棉花全都泡坏了,今年绝收已成定局。”古利亚望着自己的1000木棉花地,无奈地说。
而在柳毛湾镇沿着玛河河岸的7个村庄中,和闫学兵情形一样面临绝收的村民不下百户,这一百多户村民有5000多亩良田被淹,种植的有棉花、玉米、打瓜子、番茄、花生等,这些地经过洪水的浸泡后,已经难以逃避绝收的命运。“我的11万贷款这么还?明年春耕的钱又从哪里来?”经受这绝收的打击,闫学兵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在哪里?堤岸四周,随处可见望着自己田地心叹的村民……
洪水带来的思考
玛纳斯河自古就是泄洪通道,每年的7月到8月之间,都是玛河泄洪的季节,在玛河边生活了多年的老百姓都知道,他们也都积累了丰富的抗洪经验,可是这一次为什么造成如此大的损失?
沙湾县村民柳毛湾阿星这么也想不通,十几天前,他还在为家里一百多亩干旱发愁,多次协调上游的水库能放些水下来,缓解一下下游土地的干旱,可是大家找了多次多家水库,可是几家水库也就象征性放了些水,远远没有缓解镇子上各个村子田地的旱情。
可是,到了7月27日,情况突变,高温天气,融雪性洪水和持续降水集中到到了一起,几家水库水位很快都告急,都开始泄洪起来。“我们就在想,这样的洪水完全可以避免,为什么不匀速泄洪,干旱的时候干旱的要命,一泄洪全都泄洪,我们下游的良田可这么受得了啊。”阿星有些生气地表示。
隐患不仅于此,在玛河边上,10年来,一些村民为了眼前的经济利益,将田地耕种的距离玛河河堤越来越近,甚至有些村民将地种到了河道中间,田地蚕食了河堤,河堤自然也就失去了河堤的功能,当洪水来临之际,河堤形同虚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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