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September 19, 2010

顺的那波过去了,不顺的这波来到了

  老二说:“我是有点怀念。再也没有人给我惊奇了。我好不容易适应了她。以后每个周二上午没人给我送早点了。”

  “放心吧!会有的。也许某个医药代表。”我有意嘲笑他一下。

  他面部表情痛苦,说,那我宁可是老十三。

  老大回来了,递给我们一个小盒子说:“老十三阿姨给你们的,肉圆糖桂花和肉汤团。”

  我和老二惊骇地从凳子上掉下来。老大若无其事地掏出一个红豆银耳莲子粽,边啃边说,还是热的呢!还是那么地难吃。

  我和老二都不敢说话了。

  老大说:“吃吧,最后一顿了。老十三可能发作前有预感,给我们一人准备了一样我们最怕的东西放在冰箱里,本来要上个礼拜送来的,结果发病了。今天去葬礼,她儿子交给我的。算告别礼。”

  我真是无语啊!这种纪念方式也太特别了吧?让我吃还是不吃呢?都放一个礼拜了!

  我恶作剧地将肉圆糖桂花交给老二说,你刚才还在怀念,这个就聊以慰藉你的情感吧!

  老二苦着脸说,怪不得人说前人说过的话都是经典,又验证了。没多久以前,孤美人说,千万不要祈祷啥,它总会以你意想不到的形式出现。果不其然。6月3日

  我以前经常觉得记日记让我显得很三屉馒头,不像个职业杀手。三屉馒头,是小杜对SENTI-MENTAL的戏称。自打韩峰的日记曝光之后,我就觉得,其实记日记是一名大好青年未来功成名就或者身败名裂的捷径。否则以后万一不小心万古流芳了,连点事迹都讲不出,现在这个就当是原始资料,而且一步一步记录我成长及发家的过程。

  顺的那波过去了。

  不顺的这波来到了。

  上次开刀的老太又被她儿子背回来。说回去以后一切都好好的,能下地做饭了。不晓得怎么了老感冒,淌清鼻涕,最近这段时间鼻涕已经变成雨水滴答不停了,这才想起来是不是脑子开的刀出了问题。

  一检查,果然是脑脊液漏了。跟家属说要重新开一刀,做个引流。老太的儿子当场脸色就很难看,责怪我们手术做得不成功,让老人吃二茬苦受二遍罪。

  老大跟他解释,这种不是事故,是手术概率问题。一百个人里总有一个到两个,摊上谁只能是遗憾。医生在手术台上,谁都掐算不出谁会是那个漏的。我们也不想。

  老太儿子问:“那这个手术费用多少?”

  “三万五到四万五之间。”老太儿子一脸痛苦。

  “那你们的失误也要我们承担吗?这个钱很不老少一笔呢!”

  老大非常尴尬,他想半天说:“这个只能是家属负担。因为它不是医疗事故。它是脑部手术到现在为止都没解决的难题,找不出规律,找不到原因,每个个体是不同的。有些人花了钱,病也治不好,有些人花了钱,就治好了。碰到这种情况,我们也很为难,这个费用,让我们出,好像也不合适。”

  “你们怎么能这样呢?说开刀的时候都要开的,开完了好坏不管了。开好了都是你们的功劳,开坏了跟你们一点关系没有,都是我们自己长得不好。要不然就是科学没有达到。那你们承担什么责任呢?”

  “我们的责任当初开刀的时候就告诉过你,告知你手术是有风险的。但不开是肯定不行的,瘤子已经这么大了,一时也死不了,你让她这样痛苦你自己也看不下去呀!再说了,刚开始你来医院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这个手术很难做,要不然别的组也不会不收你。我们收你的时候就跟你说了不能包好的呀,当初坚持要开刀的,也是你呀!这点上,大家要相互体谅。”

  “你确定引流以后就没事了吗?”

  “我不能确定。我只能说,对于这种手术后的并发症,我们可以用这种方法解决,大多数人都能解决掉,但只要是手术,那还是有风险的。”

  “ⅹ!一到这个时候,永远是这个ⅹ样子!没一句肯定的话,责任和钱属于我们,你们啥都不管。你就老实跟我说,开这个刀,到底风险有多大?”

  “一般,不会超过开那个瘤子。”

  “跟开阑尾炎比呢?”

  “没法比。我是神经外科医生,没开过阑尾炎。”

  “阑尾炎是小手术啊!一般人都不当个事的。”

  “但也有人死于阑尾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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