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August 19, 2010

日本二战亲历者忆战后经历 曾传出天皇自裁谣言

  抗战胜利65周年之际,本刊记者一线报道日本人是如何纠结于历史并看待未来的

  读懂日本

  今年“8.15”前夕,日本严酷的经济现实以及保守派的失势,让民众团体成为纪念活动的主流。

  重新考究《终战诏书》会发现,中日“历史包袱”原来是一场不可名状的历史和政治差异的误会。

  从神道传统去探究日本,你会发现神性文化中“家国统一”所具有的超常凝聚力。

  作为移民岛国,“和”成为日本社会维系其存在的纽带。

  电影《靖国神社》导演李缨:“拍摄这部电影在日本事情所未有的一件事。”

  许多年之后,面对1945年8月15日这个遥远的日期,历史学家们依然会为它本身所渗出的那种晦暗和矛盾性感到困惑。

  在中国,这一天被叫作“抗日战争胜利日”,在美国和欧洲称为V-J Day(对日战争胜利日),在韩国则有“光复日”之名。唯独在被击败的那个国家日本,“8 15”之日的公开称谓“客观”得令人震惊——终战日。

  亲历日本的“纪念会”

  今年“8.15”前夕,日本的政界和媒体显得风平浪静,严酷的经济现实和“改革阵痛”、以及保守势力的失势,让民众团体成为纪念活动的主流。

  特约记者|孔新彩 (发自日本)

  关于描述65年前那场战争结束的用语,日本历来有“败战”、“终战”、“战后”几个词。后两个词听上去更含蓄些。因为,用“败战”的话,战败的是当时的日本国家和旧军部,用“战败”颇有点和过去站在同一立场、绑定过去的意思。

  因此,既为了和过去划一条线,也为了照顾自己的感受,不知什么时候起,“终战”就成了当今日本约定俗成的用语。

  也有人用“战后”来表示,这种表示很有些超越过去的意思。比如《读卖新闻》今年的报道,就用了“战后65周年”的说法。

  据日本人自己说,战后,“和平宪法”和民主改革保证了经济增长的持续,让大多数的日本人有了“偏左的”“进步的”“民主的”世界观,他们不由自主地和“偏右的”“保守的”“维护极端天皇制”右倾的看法划一条线。

  战争亲历者的告别

  时隔65年,经历过日本侵华战争的人们大多故去,现存的战争经验者平均年龄已经80岁以上,但他们依然在努力着,把自己的经历转告给下一代,让人们了解战争的残酷和悲惨,希望悲剧不再发生。

  二次大战中在东京日本陆军多摩机场服务的30名士兵,7月20日再次相聚,相聚地点为原陆军机场旧址的美军横田基地,召集人是92岁高龄的原少佐伊藤忠夫。

  横田基地方面表示:“美国空军会像对本国退役军人一样对这些老兵致以敬意。”多摩飞机场是日本陆军飞行试验部和航空整备学校立川教育队共用的机场,当时,拥有幅宽50米、长度1200米的跑道,号称当时亚洲最长的跑道。1945年9月被美军接收,现为美军横田基地。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聚会,为将当时的悲惨记录留下来,希望当时在这里工作的人一定参加,” 伊藤对大家说,“如果没有知道的人,多摩机场的过去会被历史湮没,一定要趁活着再次相聚互相谈谈多摩机场。”

  此前,伪满建国大学毕业生最后的同学会6月8日在东京举行。他们从1979年开始每年在各地举行同学会,后因会员高龄化,停止了活动。今后,只有部分会员的联谊活动会继续举行。

  伪满建国大学1938年在长春开办,1945年随日本战败而关闭。日本为了培养伪满“建国人才”,免除全部学费,还发给零用钱。入学学生的半数是日本人,其他为中国人、朝鲜人、蒙古族人、居住在中国境内的俄罗斯人。毕业生约1500人。

  战后,有不少人进入日本政界、经济界、新闻报道界。现在毕业生已有2/3去世或去向不明,活着的人也都80岁以上了。出席最后的同学会的人包括家属约120人。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同学会为会员提供了社交圈,对会员在社会上的发展做出了贡献。

  石川县的伤残军人会在战争结束时,正式会员多达4600余人。现在只剩下270人左右,平均年龄88岁,最年轻的会员也已86岁。原先在全县有12处支部,主要是照顾伤残军人的生活。有正式会员会、夫人会,还有他们的子女构成的家属会。但最近两年,随着会员的高龄化,几处支部负责人相继住院,又找不到接任人,只好由金泽市的事务局直接管理。

  据某支部负责人介绍“随着年龄增大,这些伤残军人都越来越依赖本会”。军人会的负责人要准备每年一次的大会、出席会员葬礼、发送信件、收集会费,到会员家里访问,了解他们的生活状况。由会员的孩子们组成的“家属会”人数很少,行政上也难于给予更多援助。 

  某支部负责人的妻子向《世界博览》记者介绍:“总之是凑合维持吧。我们要是出了事,支部就自生自灭了。年轻人连‘伤痍(日语表示伤残的汉字)’怎么读都不知道,以后会越来越不行的。”

  现年90岁的原海军特攻队员宇野浩一为让年轻人了解战争,谈了自己65年前的经历。宇野于1943年应招成为海军飞行科预备学生,主要作为随侦察机出航的侦察员。

  原子弹爆炸前一天,宇野从香川奉命前往福冈玄海基地调查,6日早上登上本州,乘火车夜里抵达半途的广岛站,他下到无人的站台上,站员禁止他们走出站外。周围一片漆黑,烟雾已经消散,远处能看到一处处蓝白色的火焰。

  “能闻到一种奇臭,也许是人体烧焦的气味”。当时,原子弹爆炸只过了十几个小时,车站距离爆炸中心只有1.9公里。后来才听说造成这种破坏的是“新型炸弹”。

  到了日本快战败时,预备学生作为特攻队参加战斗,战死士官790人,其中有448人是宇野同期同学。幸运的宇野尚未出击,日本已经投降,但他至今还保留着登有自己名字的特攻队员花名册。20年前宇野患了膀胱癌,但他动了手术,躺在病床上时,开始考虑自己应做的事情。病愈后,他在当地组织了学习小组,和其他人交流人生的体验。宇野说:“无所事事地活下去,特攻中战友之死的意义就会被全部忘却,我要以所剩无多的生命,传递经历过战争的人真正的想法“。

  现年81岁的原满蒙开拓团员桂川慎一,7月31日在自己岐阜县下吕市举行讲演,讲述自己经历的战败悲剧:桂川所在的开拓团叫凤凰开拓团,从1940年开始移入中国黑龙江省,到战争结束时有60家、279人。其中的215人在1945年8月集体自杀而亡,除去病死和失踪的人,后来回到日本的只有48人。那年桂川16岁。

  1945年8月9日苏联参战后,开拓团员用村里的警备用枪准备抵抗,15日收到战败广播。之后“天皇自裁了”的谣言不胫而走,开拓团指示团员“抱全体自裁决心”,并配发了自杀的药。

  听说苏军强奸女性,桂川18岁的姐姐说“还是死了好”,但正在怀孕的母亲对父亲说,为了桂川幼小的弟妹不想死。最终,桂川家母亲姐姐以下9人死亡,父亲带着桂川逃离了开拓团。24日夜,有两家人集中在一起想用手榴弹自杀,刚把房子点着火,13岁的儿子飞奔出逃,父亲请求别人用枪打死了他。还有的孩子叫着“先杀了我吧”。

  桂川痛心地说:“集体自杀是悲惨的死,战争让人发狂”。桂川回国后,将自己的经历写成了手稿。5年前,他想“让人听自己经历也是一种供奉”,开始到当地寺庙谈自己的经历,现在每年讲演数次,还将手稿出版了。

  8月1日在广岛举办了国内外收集的和平签名彩带活动。这是由原子弹被害者的7位女士为中心组织的,从90年开始每5年举行一次。现在,7位女士已有3位故去。已经80岁高龄的组织者之一的渡边美代子说:“对于高龄的我们,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了,希望大家把祈愿和平的活动延续下去”。

  渡边曾遭遇广岛的原子弹袭击,父亲受伤,很快死去,哥哥也因曾参加原子弹爆炸后的救助活动,18年后患骨髓性白血病而亡。

  战后,渡边一直从事原子弹被炸经历的证言活动。1989年,他结识了在美国参加和平运动的女性活动家,于是结成“广岛和平彩带会”,并在1990年开始第一次活动。今年的活动约有100人参加,她们将从国内外征集来的高50公分、长1米的和平签名彩带约900余幅,接了起来,在围绕广岛原子弹爆炸遗址直径约200米的范围围了两圈,到了原子弹投下的上午8点15分,大家合着钟声为死难者默哀。

  市民团体登场

  1945年8月初,一连串的打击摧毁了日本军部在本土决战的信心,近20万人阵亡的冲绳之战已告尾声、主要城市遭受毁灭性空袭,广岛和长崎遭到原子弹袭击——日本想体面结束战争已经不可能了。这些遭受空袭、原子弹袭击、大规模陆地战的地区,成为日后纪念战争结束活动最多的、规模最大的地区。

  今年是“逢五”之年,日本各地的纪念65年前那场战争的活动比往年多了很多,并隆重了很多。日本各地区、各城市将举办数以百计的纪念活动,尤其是战争重灾区的广岛、冲绳、长崎。

  这些活动多是以市民团体、宗教团体、公立博物馆、展览馆、市民中心、百货店展示部门为主体进行,主题是宣传和平、反对战争。纪念活动的主体多为各地的市民团体、纪念和平设施、博物馆、美术馆等,并以市民集会、战争遗物展、艺术家画展、朗诵会、讲演会、追悼会和拜祭仪式来纪念战争罹难者。

  经历过或亲眼目睹了战争破坏性的老人,用自己的亲身经历讲述战争的残酷和可怕。反对战争和维护永久和平是当然的主题。

  65年前的8月8日,广岛县的福山市曾遭受严重空袭。今年、这里计划组织各种系列纪念活动。8月3日,由市民团体主办了空袭体验朗诵会,朗诵者们穿着军服和战时为女性设计的劳动服,诉说当时的经历,讲述战争的悲惨和和平的珍贵。

  福山市的人权和平资料馆企划了“漫画家122人的8月15日”展览,搜集著名漫画家手冢治虫、水木茂等人回顾战争结束的漫画136种,配上解说展出,把漫画家按照年龄为前期(3日—25日)、后期(26—9月15日)展出。此外还有空袭图片展、中小学生“宣示和平画展”等展览。

  在广岛原子弹爆炸忌辰的8月6日,福山、尾道、三原各市的被炸者团体将举办慰灵仪式。在福山空袭发生的8月8日,将举办用音乐演出和演讲祈愿和平的市民和平大会,之后在市中央公园将举办原子弹、福山战灾死难者慰灵仪式,在市的人权和平纪念馆,还将举办由原子弹爆炸解说人员和市民乐团等参加的“2010福山和平音乐会”。

  广岛:各方表演的舞台

  由各地举办、政府参加的最大规格的活动,要数8月6日广岛的和平纪念仪式和8月9日长崎的和平纪念仪式了。8月6日在广岛市举办的和平纪念仪式,日本政府首相和外务大臣也参加了仪式,并向149国发出邀请,参加国家达74国,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美国大使卢斯也第一次参加了仪式。

  和平纪念仪式包括原子弹爆炸死难者慰灵仪式和祈念和平仪式两部分,全体参加人数将超过去年的5万人。潘基文在5日又访问了长崎,参观了长崎原子弹爆炸资料馆、和原子弹爆炸受害者代表谈话、与小学生共折纸鹤,传递了努力从事销毁核武器活动的决心。

  参加国大幅度增加,使今年的和平纪念仪式重量骤增,而各国与会的目的也各不相同。关于美国代表的参加目的,事前曾有各种猜测和传言,猜测之一是美国政府是不是要借此谢罪。而美国政府本身是要利用广岛这个讲坛,推行奥巴马提出的削减核武器、防止核扩散计划。对于过去那场战争和制止战争手段的评价并没有变化。

  因此,美国国务卿事务助理克洛里于8月6日在自己的博客中专门申明:“我们并无可道歉的地方”。美国代表的出席是“与日本友好关系的表现”,“美国帮助了二次大战后日本的复兴,将敌国变成了可信赖的盟国,我对此感到自豪”。“在广岛没有任何可道歉之处,只表示对受战争影响的所有人的一种关心”。这种姿态,当然引起了美国国内和日本国内个别的批判声音。

  日本政府对于广岛和平仪式起到了核裁军讲坛的作用显得非常开心。和广岛市长要求脱离美国核保护伞的发言相呼应,首相和外相都再次重申了美国核保护伞的重要性。

  首次参加仪式的乌克兰代表也说“说到底就是想表示一下我国的姿态”。乌克兰有前苏联切尔诺贝利核电站事故的受害经历,4月在华盛顿承诺将放弃其保有的高浓缩铀。

  其他第一次参加的阿根廷、加纳、约旦、也门等,有不少重视对美关系的国家。也门就声称“我们评价奥巴马构想,但与我们出席仪式没有直接关系”。科索沃大使也参加了仪式,把广岛变成了宣示独立的舞台:“广岛是一个重要的国际活动,作为一个独立国家参加具有很重大的意义”。

  美国大使和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也莅临广岛和平仪式,让世界和日本人对广岛和平仪式的关心骤然增加。

  美国CNN和英国BBC电视台6日早上的节目,都实况转播广岛和平仪式10分钟以上。CNN详细报道了卢斯大使和潘基文的表情和仪式进行状况,指出“两人的首次参加具有重要的意义”。而当地的美国记者报道指出:投放原子弹的是非纠结,对于奥巴马政权来说,是“政治上须注意的领域”。

  日本的NHK也实况转播了广岛的和平纪念仪式。但NHK的实况转播在潘基文的讲话的中间就结束了,引起了电视观众的恼怒,到中午NHK收到了100件以上的诉苦电话和邮件。观众说“正想听完讲话时却不转播了”。NHK辩解说,“菅直人的讲话耽误了时间,还延长了3分钟,后面转播时间就不够了。原来就没打算转播潘的讲话”。

  愤怒的观众意犹未尽。对这段报道的批语中说:“简直不像NHK”“才100件诉苦?”“网络右翼这时候怎么如此老实?”言下之意是:NHK没有尽到作为官方电视台的责任,这件事应该有几千件诉苦才对,网络右翼到了该闹的时候怎么不闹了?

  在意识深处

  每年的6月23日是冲绳的“慰灵之日”,慰灵仪式在县里的和平祈念公园,由县政府和县议会主办。今年,日本首相菅直人参加了纪念仪式。同时,因美军基地依然集中在冲绳,给冲绳人造成巨大负担。因此菅直人“代表全日本”对于冲绳人道歉,并说明冲绳的美军基地与“亚太地区的和平相连”,对冲绳人的贡献表示感谢。

  冲绳县的民众和民众团体的负责人则再三表示“反对和战争有关的任何行为”、“应尽早撤除美军基地”、“有必要把冲绳之战的悲惨经历诉说下去”,“希望政府清楚地表明不需要美军基地”。慰灵仪式中,死难者遗属们带着子孙、手持鲜花向刻有死难者名字的“和平之础”和“魂魄之塔”默哀,发誓维护和平,决不让悲剧再次发生。

  冲绳之战是二次大战中发生在日本国土上最大的陆地战役。对冲绳之战民间人士大量死亡原因的探究,也是颇能反映日本一贯做法的例子。有统计的数字表明,冲绳之战日方死亡和失踪者为18.8万人,出身于冲绳的人为12.2万人。其中,普通民间人士为9万4000人。但也有部分研究者推算冲绳死亡人数在15万以上。而美军死亡仅1.25万人、负伤7.2万人。

  涉及冲绳之战日本平民的巨大伤亡,很多研究者和冲绳之战经历者证实,是日本军方强迫民间人士“集体自杀”造成的,自民党控制下的文部省和另外一些历史研究者则极力证明没有军队参与的证据,双方甚至发展成法庭论战,教科书的记载也因此一改再改。

  但是,当时的真相很难搞清,为数很少的知情者也因顾忌各方利益屡屡修改证词。时至今日,造成民间如此巨大牺牲的原因依然没有搞清。但冲绳民众的立场很坚决,他们认为如果没有军方的强迫,不可能有如此之多的百姓伤亡。美国最近拍的《太平洋战争》系列剧中,也有一组日军强迫老百姓打头阵、当人体炸弹的场景。反衬出美国对这个问题的理解。

  战后65周年之际,当然也有偏右的声音。但今年,这些主张主要集中在远东审判,集中在对美国的批判上。

  如,《产经新闻》社旗下杂志《正论》的终战65周年特集中,登了拓殖大学校长渡边利夫的言论。大谈什么战胜者对战败者的审判是不公平的、对战争的反省是自虐史观。并将给外国人参政权、夫妇不同姓氏、设置人权灾害救济机构全部定性为“反国家思想”,是将自虐史观制度化。需要维新,重塑日本国家。完全是一副极右的国粹主义嘴脸。

  一些文学作品也能表现日本的意识深层,比如倉本聪的剧本《归国》今年就很热门,以话剧和电视剧的形式分别上演。剧本改编自1955年发表的短篇小说《塞班来的列车》,由TBS电视台拍摄的电视剧版,更有北野武和小栗旬等著名演员参与演出。

  该剧的内容讲8月15日终战之夜,一辆时刻表上未载的列车,进入安静的东京站台。车中乘客是60多年前在南面海中“玉碎”、沉于海底的日军魂魄,他们是想看看已经和平了的故国,之后将看到的一切,传达给在南海中日夜漂浮的更多冤魂。该剧描写他们归国时看到的一切。60多年后的日本,物质上的丰富和精神上的贫困共存,孤寂的老人、成为植物人被抛弃不管的战死者亲人、不负责任的政治家、忽左忽右的媒体、经过了65年依然搁置的靖国神社,战死的“英灵们”感到倍受打击、惶惑无地。“我们不想为了制造这个空虚的日本而战死!各队登车,回南海!”

  仓本聪回顾说:“战争结束过了60多年,战争记忆随风而去。有的孩子甚至不知道日本曾和美国打仗。对于少年时代在战争中度过的我们,我觉得这不仅仅是忘记了就完了的事。经过了60多年空白回到这个国家,英灵们的惊愕令人无法想象。这是镇魂之剧,是愤怒和悲痛之剧。我们这一代人已经没有未来了,但可以做一个时代的小小证人而将他留下来”。

  他在《归国》后记里这样说:“有人死两次之说。第一次是肉体死亡时,第二次是完全被忘记时。作为至少体验了那场战争的最后一代人,我们无论如何不可能完全忘记”。

  这种复杂心境,可以说是日本知识界战后65周年的写照。一种不容忽视的倾向是随着经济上、防卫上对美依赖的减轻,日本的知识界对美国指责之声渐渐地大起来。但这种指责有点像空对空导弹,短期内掀不起大浪。另一方面,绕着问题走、不去刺激麻烦的对手,也是日本人居家过日子的法宝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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